芙蓉帐暖。
楚无忧搂着美艳的兔女郎倚在门边,朝娥眉勾勾手指,娥眉捂着脸,摸索着将门打开。
“小书童,这就害羞了。”
娥眉白了楚无忧一样,遇上这样的主子,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美女,我们下次再约。”
楚无忧松开兔女郎,改手搂了娥眉进了厢房。
曲线火爆的苏蓉蓉早已等在屋内,两个风格各异的男人隔案相望。
黑衣的清影,青衫的南宫席。
“长皇子,你怎么也来了?”
楚无忧正了正自己的衣冠,无端有些心虚的感觉。
“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南宫席皱眉,一股浓浓的粉脂味随着楚无忧的靠近变浓,但因为是楚无忧,又生生忍住想推开的欲望。
楚无忧注意到南宫席的动作,有些无语,转向苏蓉蓉。
“苏苏,你那边准备的如何?”
苏蓉蓉妩媚一笑,击掌拍手道。
“早已准备妥当。我苏蓉蓉除了主子,从来不曾佩服任何人,楚小姐却让人不得不服。”
苏蓉蓉看了南宫席一眼,肃容道。
“苏蓉蓉自此愿效忠楚无忧一人,终生不得背叛,如违此誓,经脉寸断。”
楚无忧一惊,急忙扶起苏蓉蓉,这当着原主子的面爬墙这真的好吗?
“苏苏,这话你私底下说就行了,何必当面打击人。”
苏蓉蓉微微一愣,又恢复了调笑,暗忖,主子这话说的,不是比她更打击人么?!
“行了,我们先谈正事。”
楚无忧也寻了一处座位坐下,“虽然当初和长皇子做了交易,但毕竟交易是交易,生意是生意,我们也该将这生意之道说清楚。”
楚无忧将盘中的糕点一分为四,两份大的分别分给了南宫席和清影,两份小的留给了自己和苏蓉蓉。
清影将自己面前的糕点缓缓退了回去。
“我是楚家人。”
“但我不是楚家的主。以后等找回父兄和母亲,这块糕点你愿意自己留着娶媳妇,还是乐意给他们,都随便你。”
清影看了楚无忧一眼,少年装扮的她,眉宇坚定,别有一番英气。
不再坚持,清影拿了糕点,默默放进嘴里。
南宫席也只淡淡看了楚无忧一眼,修长的手指捻起糕点,放进嘴里,动作优雅的无以伦比。
“主子,蓉蓉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主子的。”苏蓉蓉长相虽然妖媚,骨子里却是忠贞的。
“不,没有人是绝对属于谁的。”
楚无忧拿起糕点,喂进苏蓉蓉嘴里。
“你看,你送给我一块点心,我再把这块点心喂给你,跟我自己买一块点心送给你吃,这两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苏蓉蓉美目含泪,将那糕点一点一点吃完。
“好了,娥眉蛮腰。”楚无忧将自己那块一人塞了一口,“跟着姐姐走,有肉吃。”
“以目前的形势,魅堂很快就会被人盯上,到时候就要麻烦三位了。”
“既然吃了你的糕点,就自然不会不付钱。”
南宫席又捏起一颗葡萄,缓缓放入自己嘴里。
“小小姐,你该回府了。”
魅堂的夜晚,充满着夜的香气与躁动,特别是旁边有个蠢蠢欲动的男人。一个还未及笄的少女,还是乖乖呆在家里比较好。
“你不觉如此良辰美景,这么说太煞风景?”
楚无忧揉揉自己的小耳朵,手又伸向苏蓉蓉。
“苏苏,你能看出我是个女子么?”
少年骨骼纤细却挺拔,粗眉压住了秀致,别生一份英气。最重要的是言谈举止,洒脱豪迈,的确是个翩翩美少年。
苏蓉蓉笑道。
“如果主子不开口说话,确实难辨雌雄。”
“得了。”
楚无忧压低了声音,这次是少年变身期最常听到的嘶哑。
南宫席也起身,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幽深坚定,整个人充满着禁欲的美感。
“你,身体好些了吗?”
楚无忧扶住他,南宫席却反手握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冷,他的手却很热,修长的手指正好将她的手抱在手心,温暖湿热。
楚无忧侧头望他。前世太久,她几乎忘了相携而望的温度。而眼前这个男人,其实还很年轻,十八九岁的年纪,身负着一个国家最瞩目的关注与父亲最沉重的寄托,于是迅速成长,少年老成。
明明还有着少年青涩的线条,给人的感觉却已经是深渊一般的深沉。
楚无忧缓慢而坚定地抽出自己的手,看见那男子眼底慢慢黯淡的光。于是反手握住他的手,即使只是能包裹住他的手指,也同样认真坚定。
南宫席的眼底流泻出璀璨的光,犹如最黑暗地底露出的一丝光芒,让人眼含热泪,却又忍不住追逐。
“无忧,你要有心理准备。”
南宫席对上楚无忧有些疑惑的眼。
“你逃不掉了。即使你不想要,即使天涯海角,即使阴阳相隔。”
南宫席的宣告霸道又缠绵,直接又婉转。
“不,如果她不要。即使天涯海角,即使阴阳相隔,我都不会让你有机会伤害她。”
另一边,清影的声音如同沁了冰,淬了雪,冰冷,没有一丝妥协。
两个男子气势相对,一个如渊,一个似铁。
楚无忧翻了一个白眼,觉得男人什么的果然还是很复杂的生物。还是韩再旭好,再见时,上穷碧落下黄泉,至死方休,就这么简单。
推开门,正是一片黄菊,正是最好的时节,美的恣意妄为。
“马上又要一月之期了。”
楚无忧试着确定南宫席的脉象,八年的时间,有太多的变数。
南宫席却掩了自己的衣袖,淡然道。
“只要毒不继续扩散,我便可以储存内力,此消彼长之下,八年之期应该会缩短。”
“那就好。”
楚无忧收了手,见南宫席走过来和她并排倚窗而立,默默观察自己的手,想问的话又忍了回去。
“你有什么打算?”
“我?我想要找回父兄母亲,想要救醒爷爷,想要夺回护国公府,想要武学一飞冲天。”
楚无忧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才知道,这万象种种,皆为煎熬。
“那你准备怎么做?”
“只要在护国公府,我就永远只能小打小闹,给高红梅楚双双母子添点小麻烦,再没有实质性进展。”
“一定要出去,才能有时间建立自己的势力,只有出去,才能有行动的自由。”
南宫席见着楚无忧浑身似乎散发着光芒,吸引着他不自觉的靠近,不自觉的守护。
“所以,我决定考紫皇中级学院。”
“以你目前的潜力,所有的老师都会求着你当他们的学生。”
楚无忧笑着道。
“听起来不错。”
楚无忧回想自己在学校的美好时光,不由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紫皇中级学院在每年的九月招收新生,你还剩七天时间做好一切准备。”
南宫席突然站起身,将一块面具戴在脸上,守在门外的周耕也同样拿出一个面具变声成了另一个人。
“我突然想起有事,无忧,我下次再来找你。”
“南宫席?”
楚无忧见着南宫席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直接有什么事情发生。
让娥眉与蛮腰自行回去,楚无忧让清影带着他,跟上南宫席。
清影的手很暖,一如他此时眼底的温柔。
周耕似乎发现了他们的行迹,却并未理会,几个起落引走其他跟踪的人后,进入一家幽僻的院子。
“主子,你怎么样了?!”
朴太医从房里出来,一把抓住南宫席的脉搏。
“主子,不是我说你,你明明去见楚小姐,为什么不找楚小姐要一点血?!”
“气血奔腾,毒气动荡。主子,我知道你怜惜楚小姐大病初愈,但只要一点点血,对楚小姐的健康根本不会产生任何不利的影响。”
“借把小刀给我。”
楚无忧利落的割开自己的手指。
有些奇怪,明明一月之期并未到来,南宫席的毒为什么发作的这么快?
“无忧,你怎么来了?!”
南宫席微一思考,便知是自己的侍卫长故意露了行踪。
“你身上的毒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发作时间提前了?你是不是很疼?”
楚无忧的发问一个接着一个。
“傻丫头。”
南宫席勉强一笑,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是一丝血色皆无。楚无忧的鲜血滴进朴太医准备的器皿内,进入南宫席的身体里。
南宫席的眼睛如同被沁了水,整个儿雾蒙蒙的。
“还是朴太医讲吧。”不会说谎,不会避重就轻,这才是病人家属的标配。
“楚小姐的血随着楚小姐经脉的畅通,而含有不同程度的能量。刚开始楚小姐经脉俱堵的时候,血液正好可以作为雪苍毒的解药之一,而随着楚小姐经脉之力的增强,楚小姐的血似乎也蕴含着某种能量。”
“这种能量使得雪苍毒被消融的更快,但激起雪苍毒反扑的力量也变大。而需要楚小姐血液的次数也增多。”
“但是因为楚小姐身体不适,主子这段时间都是自己硬熬过去的。”
朴太医一口气讲完南宫席的处境,真是觉得自己的主子真的是爱惨了楚无忧。
“南宫席,你怎么都不跟我说?”
楚无忧拿起一块锦帕,为南宫席擦去额头上疼出的冷汗。
却被南宫席握住了手。
在刚才割开的伤口上,轻轻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