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目光不容回避。

厉子衿的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崩塌，但很快她还是恢复了理智。

“对不起，如果刚才我造成了你跟李小姐的困扰，我表示歉意……”

“别跟我道歉！”他眼神里有着她看不懂的伤痛“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你讨厌我，从今以后我可以变得不让你那么讨厌。”

他忽然双手放在她两侧，压低身体“如果你对我哪怕有一点点的不讨厌……”继续压低几分“能不能不要对我那么冷漠……”

厉子衿避无可避，最后还是被他扯进了他那温暖的，他带着淡淡清香的独特怀抱。

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属于他淡淡的清香，让她有些恍惚。

时光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季……

那年，当父亲把那个女人和她的两个孩子领回家的时候，她也反抗过，但是作用几乎微乎及微。

渐渐的她也变得乖巧了，但是每到夜深人静时，她还是会闷在被窝里哭得撕心裂肺。

每次哭完，到第二天，父亲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但一旦他们关上房门，她总能听到他们激烈的争吵声。

那次刚好是母亲的忌日，她实在受不了白玉兰的冷嘲热讽便连夜去了母亲的墓地。

由于当天暴雪，铁路封道了，加上她身无分文，一个人无助的蹲在候车室里哭。

这时候车室的门被打开了，只见他一身风霜的朝她走来。

茫茫人海中，他居然一眼就找到了那个无助委屈的她。

当时他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一把抱起眼泪婆娑的她，直到把她放在开了暖气的汽车里，才松开手。

……

轻轻的推开他。

“那天你跟我说的话，我仔细的想了想，觉得你说的对，既然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那就要敞开心扉，坦诚相待。” 悄悄挪到了离他一公分的位置“我会把你们当成自己的亲人一眼，为了爸爸，我会努力当一个称职的女儿，听话的妹妹。所以也希望你和二哥能把我当成亲妹妹一般……”

夜色下，他深深的凝望着她，这双他熟悉的眼神里有着小心翼翼，但目光却是温柔亲切的。

不知为何，当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他眼神反而没有一丝欢愉的神情，黑沉的眸子里有的只有死一般的静寂。

“你想跟我做一家人？”他的声音很轻，但是每个字却咬得很重。

“难道你不想吗？”厉子衿反问他。

“不，我……”他坐直身体，从身上掏出了一包烟，敲出一根，又颇为烦躁的放了进去。

“你不愿意我也能理解。”厉子衿看了看他矛盾的神情“今天在你房间发生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忘记……当然如果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告诉我，我可以为你去做。”

顾东城的目光不由的凌厉了几分“你让我提要求？你知道我会提什么要求？！”

厉子衿不解的看了看“只要你说出来，哪怕是公司的股份，我有时间会找爸爸去谈谈。”

他眼里有着一丝受伤“你认为，这就是我想想要的？”

厉子衿忽然抬起头，透过微弱的月光，目光却清凉逼人“难道你没想过？！”

厉子衿知道，现在公司的合法人还是她的父亲，虽然说现在顾东城是公司的CEO，但是她知道，其实白玉兰，甚至是顾东城迄今为止，还没有公司的一成股份。

顾东城没有躲避她咄咄逼人的目光“对，我有想过。”

厉子衿听完才轻轻松了一口气“这不就行了。”

“可是，我有更想要的。”顾东城继续逼近她“你难道不想听？”

看着厉子衿的脸一点点的从红润变得苍白，他目光紧锁着她不放，见她一脸的戒备和防御，他的心终究还是痛了。

“我是你妹妹……股份我可以找父亲谈谈，但是别的，我给不了你……”

看着此刻微微低头的厉子衿，她的身材略显清瘦，乌黑的秀发简单的用一根橡皮筋束缚着，几缕滑下面颊，趁着清秀的下颚越发衬托她明眸皓齿。

顾东城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仿佛看一个世纪都不会看腻。

“送我回学校吧。”

过了很久都不见他回答，微微抬起头，对上他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我哪都不去了，现在我只想回宿舍睡觉……”

终于他放开了她，然后绕回驾驶座。

虽然车速依然缓慢，但是显然气氛稍微比前面好一些了，起码不让人感觉到压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