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后两步,只觉得羞愧难当。
我说:“对不起。”
我逃似的回到房间,有一种想把衣柜床板都砸了宣泄自己愤怒的想法。我的心中长出了一株生命里顽强的藤蔓,不断汲取,吞噬着我的内心,久了我怕自己被它吸收的连见人的勇气都没有。
我想母亲。
就算她在时我不会在她面前哭,但我总是有个依靠,现在孤零零的只有我自己,就算今天哭死,也不会有休息的时间。
人死成鬼,三年便可投胎。千年之久,应林说容溪还在。
我有阴阳眼却看不到父母,三年日复一日,如同复制粘贴一样的过去,但时过迁境,他们大概已经走了。
这世界就剩我一个人。所有的千难万险,都要我一个人独自承受,连个可以诉说的人都没有。
我哭了好久,导致枕巾都湿了一处。
哭着哭着,我忽然觉得嘴巴好痛,好像有人在用一根穿线的针来回的在嘴上穿梭,起初还能忍受,后面终于忍不住的大呼起来。
我痛得满身是汗,想捂住嘴巴缓解疼痛,可却一点用都没有。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样,痛得我从床上滚到地面上,额头又磕到了桌角,瞬间鼓起来一个大包,我浑身都疼,甚至不知道哪疼,只觉得哪里都疼,只好“啊啊”的大喊大叫。
我的头发已经被汗浸透,湿淋淋的贴在地面上,我折腾好一会,疼痛感仍然不减,可我却没了喊叫的力气,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地上等它过去。
忽然觉得身体一凉,我被人腾空抱起,眼睛费力的睁开一条缝,是应林。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一抱,我就觉得的好了许多,就像一只在沙漠中即将渴死的小螃蟹,终于投入了冰凉的溪水的怀抱。
我想说我不要你管,你出去。却怎么也说不想出口,我看着他将我放在床上,然后躺在了一侧,可我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用全身的力气看了他一会,终于忍耐不住疲倦的睡着了。
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怎么一回事,我连梦都没做,一觉睡到大天亮。
我站在墙角处,头上戴着快餐店的帽子,思绪完全沉浸在昨天痛苦的回忆中。
我身体确实不好,小时候因为感冒发烧常常住院,长大后身体才好些,但是像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要是说和应林没有关系我一点都不信,可他坚决说不是他做的,我也有些犯嘀咕。
可为什么只要他在,我就没有事呢?我食指抚摸上唇,一点伤痕都没有,心里却有了主意,要不在我的房间里用木板搭上一个床,让应林住到房间里,至于我的床,买一个罩子他应该就看不见了。
在热到喘不过气的八月,买个不透气的罩子,也是很需要勇气的。
我几乎与一种不给自己多想的心,在网上订好了罩子。至于床,我看了好一会,都选不好,鬼究竟用不用睡床呢,而且这些普通的小床,应林能看的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