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着眉,有些烦躁女人落泪的样子,指腹毫不怜香惜玉地在她眼角蹭了蹭:“有什么好哭的?”他不觉得他的话里有什么值得引人落泪的部分。
顾简言睫毛还在颤抖,头都快垂到了胸口,呼吸声越来越微弱,他知道这个蠢蛋又缩回了自己黯然失色的圈子里了……
这一夜,二人背对着入睡,顾简言浑身紧绷,心头的烦躁久久挥之不去。
沈慕琛放在枕边的拳头慢慢朝着掌心收紧,他知道她没睡,也该死的发现自己心里也很烦躁。
一道黑影侵略性地向她倾斜,顾简言心底的恐慌顿时四处逃窜,就像狩猎者手中的兔子,她不知道下一秒她将要经历些什么,但恐惧在所难免。
她的胯部一沉,伴随着男人一声磁沉的轻笑,沈慕琛拍了一把她的大腿:“浑身绷这么紧做什么?难道我长的就那么下流?”
“你还没睡?”顾简言屈着膝盖索性坐了起来,对于男人自来熟的动作一时有些难以消化。
但正面交锋地和他叫板她自认没哪个资本,所以她只能卑微地只剩残骸,然后去躲避,把伤害降到最低。
“现在逃婚可来不及了。”男人好心提醒道,语落,为她披上了坎肩。
顾简言有些想笑,也不知道这男人是真幽默还是装傻气,不知道他是从哪儿看出来她有哪个种的。
上一秒还卑微如蝼蚁地向他求饶,下一秒就逃……
“逃?为什么要逃,我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哥哥了,他前途未卜,我怎么舍得逃?”顾简言心力交瘁扒拉着头发,双眸疲惫地盯着脚尖。
盯着她的每一寸肌肤,都让他前所未有地躁动:“睡觉,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这个女人故事太多,他已经竭尽所能地去了解,去探究,可每当她落一次泪,他就发觉他对她的了解寥寥可数。
“沈慕琛,我可不可以在你面前放肆一下?”真的,就一下,就一下沈慕琛,以后,我绝不会轻易逾越这道坎。
沈慕琛咬了咬牙根,下颌骨不着痕迹凸出又陷进,终于点头,揽过她颤抖的肩膀轻轻揉搓:“疼就哭出来。”
疼就哭出来?
顾简言嗓子一哽眼眶一热,脑袋塞向了他的胸膛,小手紧紧环住他精壮的腹肌:“呜呜……沈慕琛,谢谢你。”
今夜就让所有的眼泪和委屈都决堤,这一哭,往后都要坚强,不能再把柔弱示于世人。
这一哭之后,这个爱哭和任人宰割的顾简言,就一去不复返。
一刻钟过去,怀中的女人大抵是哭累了,只是她可能真的是心累到了一定极限,所以在梦里都会轻轻抽泣。
沈慕琛温柔吻过她微蹙的眉心,冷峻容颜,浮现心疼。
翌日,曙光洒满落地窗,顾简言眯了眯眼睛,坐起了身子。
沈慕琛不在,难道她今天试婚纱,他不陪着她吗?
想到此,她涩然一笑,沈慕琛是什么人,与天争锋的沈氏掌舵人,怎么会抽出时间来和她这个可有可无的形婚妻子试婚纱呢,痴人说梦!
井然有序洗漱了自己,穿好了王婶整齐摆放在盥洗室的衣裙,顾简言漏齿一笑,晨曦下的顾简言美好的像一个天使,圆圆的杏眼里透着丝丝憧憬。
刚走到二楼玄关处,顾简言先是一怔,随而装作没看见斜靠在墙边的男人似的,径自走下了楼。
沈慕琛抬眸瞥了一眼后脊梁挺的笔直的女人,勾唇一笑,有意思了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