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具有独特的属性，允许它承担一个对象的情感共鸣。而现在，它与我注入其中的强大长生不老药产生了共鸣。两汤匙碾碎的曼德拉草根，一把马齿苋，半杯朝北的沙滩上的沙子。

　　我一拧开法兰绒，又把它放在胳膊肘上，就感到轻松了。我试图沉浸其中，但泪水止不住。还没有。你看，总得有人为悲剧而哭泣。这是我多年来学到的一课，尽管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学会。

　　当我为他工作的时候，那个混蛋，那个将军，他教会了我如何抑制灵魂的泪水。他教会我不计后果地战斗。

　　但这是有代价的。灵魂是用来发光的，但也是用来哭泣的。如果你阻止它做前者，你就会堕落。我再也不会回到地狱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疼痛才慢慢消失，我才打开了电视。

　　这是一件破烂货——不过再说一次，这是我能买得起的最好的东西了。我回到沙发上，让新闻分散注意力，不那么频繁地用法兰绒轻擦受伤的胳膊肘。

　　"昨天市长选举的结果令人震惊。詹妮弗?罗杰斯击败了现任市长米洛?诺斯，这是近年来最令人信服的胜利之一。尽管詹妮弗从未在任何级别的政府任职，但她的竞选活动赢得了选民的心。"

　　当屏幕上出现珍妮弗的画面时，我哼了一声。"你不应该和魔鬼做交易，詹妮弗,"我一边说，一边咯咯地吐着舌头，凝视着詹妮弗身后的人群。

　　果然，我看到了我认识的那个人。他站在市政厅外的台阶上，尽管视频是从他的头部剪下来的，我不需要看到萨纳托斯明亮的蓝眼睛和沙色的金发，齐肩的头发就能认出他来。两个小指上装饰着金色和血红色的红宝石戒指已经绰绰有余了。

　　我身子前倾，突然感兴趣起来，无法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虽然我当时并没有处于行动模式，但这并没有阻止我咬紧牙关。当我的灵魂指针转向右边的时候，我显然是比较温顺的，但是当谈到萨纳托斯的时候也有例外。

　　我没有听詹妮弗的获奖感言，而是全神贯注于萨纳托斯。我只能看到他的右手，因为他在画面的角落里，但我专注于它，就像一个寻找敌人的目标系统。

　　他慢慢地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太阳在他的红宝石戒指上闪闪发光，我的肚子扭了一下。

　　我曾经很接近那枚红宝石戒指。我也曾经用同样的一只手刷过我的脸颊，然后热情地紧紧抓住我的肩膀。

　　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我相信地狱的诱huò时。当我为将军工作的时候。

　　我把右手握成拳头，紧紧地握住法兰绒，我制作的珍贵药水无用地溅到了已经染色的地毯上。

　　我的早晨总是有助于康复。在回到城市继续我不知疲倦的工作，控制光明和黑暗之前，我不得不留出时间来处理晚上的伤口。

　　如果我够聪明的话，我会抓起遥控器把该死的电视关掉。

　　我现在一点都不聪明。仇恨充满了我。

　　萨纳托斯是我痛恨地狱的一切的缩影。他不是什么愚蠢的魔鬼。他对此太有自知之明了。一种有自我意识的人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以及如何得到它。这完全概括了桑纳托斯。这就是为什么魔鬼选择他在天堂和地狱之间的战争中为这个最重要的城市而战。萨纳托斯知道如何把事情做好。

　　我只是不想把法兰绒扔到屏幕上。

　　我还没有时间调查这次选举。一个错误。上一任市长是上天的恩赐。现在，这座城市似乎正朝着黑暗的方向摇摆。

　　"混蛋,"我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最后我强迫自己坐回去，我的肩膀摩擦着坏掉的沙发弹簧。他们在我身后毫无用处地突然出现，我握紧拳头，狠狠地打在衬垫上。我一次又一次地这样做，忽略了从肩膀向下延伸到肘部的疼痛。

　　没关系。我又这样做了一次，直到最后我把拳头无用地放在膝盖上。

　　我抓起遥控器，拇指悬停在关闭按钮上。我设法闭上眼睛几秒钟，但这并不能阻止它们眨眼。我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萨纳托斯的一瞥上，直到新闻切回到主持人。

　　我用拇指按住关闭按钮，沉浸在寂静之中，我狂热地眨着眼睛，试图清空我脑海中邪恶的画面。

　　又过了几分钟，我又开始自我治疗了。

　　时间就是治疗灵魂疾病的一切。

　　当我举起一只手，紧紧抓住我的灵魂护身符时，我感觉到时间在轻轻地敲打着我的手掌。

　　我走在路上，双手插在口袋里，耸着肩膀。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我戴着深色墨镜，戴着一顶厚边帽，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发现自己试图在帽檐下耸耸肩。

　　我还是讨厌太阳。特别是这么亮的时候。要怪就怪我的黑暗历史，要怪就怪我昨晚打架的时候头疼得厉害。

　　我正要去上班。是的，工作。我有一个合法的幌子。我甚至还有个员工。我有一家私人眼科诊所。城里还有很多其他的私人侦探服务。但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我并不擅长欺骗丈夫和妻子。我找到了迷失的灵魂。不——我没有为居民提供神秘的服务——他们根本不知道天堂和地狱的存在，记得吗？

　　我专门追踪人们。他们可能是绑架的受害者，也可能是被疯子绑架的受害者。没关系。在失魂侦探社，如果你迷路了，我会找到你的。

　　"嘘!"

　　我跳了下去。我不需要。人类世界里没有什么让我吃惊的。但是我的员工喜欢玩游戏。所以我没有嫉妒她，当她从我身边走过来时，我跳了起来，把一只温柔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我沿着半条街跟踪她，在她停在我身后时闻到了她的气味。

　　"你总是上当,"她责备道，一个温暖的微笑展开了她的嘴唇。

　　谢丽尔二十出头，有一个跳台滑雪的鼻子，红棕色斑点的雀斑，一头黑色的卷发，非常可爱。她和他们来的时候一样快活，每一次她微笑的时候都照亮了整条该死的街道。

　　她还非常擅长泡咖啡。

　　"你需要这个。给你,"她说着把一个纸板箱推到我面前，里面装着三杯咖啡和两个甜甜圈。

　　我咯咯地笑了。"你应该得到加薪。"

　　"考虑到这是一项志愿工作，这很有趣。"

　　"好吧，至少让我付咖啡钱吧,"我边说边拍了拍我的夹克，找我的钱包。

　　谢丽尔会意地看了我一眼。"我免费为你工作是有原因的。我在咖啡店的工作支付了我的房租,"她一边说，一边向咖啡耸耸肩,"我还得到了足够多的免费待遇，每天给你端来可怜的咖啡，我一分钱都不用花。就当做是慈善工作吧。"她微笑着轻声笑了。"只是迷失灵魂侦探事务所善行的又一个延伸。"

　　我张开嘴告诉她，她是一个非常正派的人。我没有机会。

　　我看见一辆汽车停在街边。汽车出了一些毛病。这辆车漆黑一片，是一辆豪华轿车，尽管在这条狭窄的街道上没有停车的地方，它还是能够停下来。它就在我身边横冲直撞，占据我身边位置的两辆越野车不可思议地向一边移动，仿佛它们只是用拖船拉开的窗帘。

　　街上没有人尖叫。谢丽尔没有用手捂住嘴，吓得直喘气。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永远不会看到那两辆真正停着的suv。暂时的遗忘。或者称之为魔法，你来选择。

　　但是谢丽尔没有看到其他两辆车，她肯定是搭上了那辆豪华轿车。她的脸色苍白。"天哪，那不是塔纳托斯·琼斯吗?"

　　是的，他妈的是。

　　虽然我可以假设他是来这里从我身边的高级餐厅里拿午咖啡的，但我不是个白痴。

　　我旁边的车门打开了。铰链没有吱吱作响，也没有反抗。他们没有发出任何该死的声音，这让我想起了恶魔翅膀无声的拍打。

　　萨纳托斯坐在车的另一边。虽然我是个矮个子，但我连他的脸都看不清。我所能看到的只是他的双手紧握在膝盖上，他的两个印章戒指不知怎么的闪闪发光，尽管事实上几乎没有阳光可以透过他那深色的窗户照进来。

　　"上车,"他咆哮道。

　　"去他妈的..."

　　"在你说完之前，不用麻烦了。我们都知道，我有更多吸引人的选择，而不是自娱自乐。"

　　我做了个鬼脸。"你这个粗鲁的混蛋。"

　　"是的。我才是粗鲁的那个。"让你自己相信这一点吧，塞莱斯特,"他说，用他一贯的方式说着我的名字——他的舌头微微地转动着，几乎像是在试图把空气中的音节舔掉,"相信你需要相信的。但是上车吧,"他咆哮道。

　　当我们站在那里争论的时候，谢丽尔没有离开我一步。

　　她看着萨纳托斯在我们身边摇晃的样子很感兴趣，但是从她茫然的眼神来看，很明显她一个字也听不见。当我最终让那个混蛋开车走的时候，她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除非萨纳托斯想让她记得，而他是个神秘兮兮的混蛋，从来没有发生过。有一些魔鬼的从业者喜欢让他们的工作被人知道。他们在混乱中茁壮成长。萨纳托斯不是其中之一。他在阴影中战斗，在阳光下玩耍，让每个人都能看到。

　　"我再告诉你一次，上我的车。"

　　"我要告诉你，你再也没有办法控制我了,"我啐了一口唾沫，紧紧抓住他的门，手指紧贴着金属。只需要我灵魂的拨号盘快速旋转一下，我就能把那该死的门从铰链上拧下来。

　　"这可能是真的,"他低声笑了一声,"但是人类的命令仍然控制着你。我们必须讨论的正是这些指令。你昨晚犯法了，塞莱斯特。"

　　我僵硬了。然而，还没等我的脸色变得苍白，我就使劲摇了摇头，一头乌黑的直发跳来跳去，构思着这个动作。"我拦截了一个恶魔，把它送回了地狱。这不会破坏任何东西。"

　　"它求见我。"萨纳托斯终于露面了，他低着头，直到我看到他那几乎发光的瞳孔。

　　我知道这是光的诡计，至少是黑暗的诡计。但是萨纳托斯的眼睛总是有些东西在引导着我们。如果我是一个愚蠢的、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人，我可能会愚蠢地指出，你很容易在萨纳托斯的眼中迷失。但这不是迷路，而是被困住。我去过那里，做过那种事，再也不会那样做了。

　　我的手指在门上绷紧了。"那个恶魔没有求饶。"

　　"不，因为你在他说完之前就杀了他,"萨纳托斯说，他的嘴唇在动作周围尖锐而艰难地移动着，就好像他的嘴巴是一扇门。但我更清楚。萨纳托斯的嘴巴不是门，而是一个熔炉。让那些火热的嘴唇锁定你，你会想知道你将燃烧多少，直到他与你完成。

　　他的双手仍然放在膝盖上，他的身体至少对一个人来说是一个不舒服的角度。对萨纳托斯来说，这并不重要。因为他的翅膀可以在任何位置把他举起来。

　　虽然街上没有其他人能看到他们，但我只能瞥见他们一眼。锁定我的眼睛在左边，我可以看到他们的燃烧，燃烧的力量悬挂在汽车的一侧。

　　"看来你今天忘记了所有的规则，塞莱斯特,"他说，他的舌头再次这样做，用两部轻柔的电影在空气中刻出我的名字。"盯着魔鬼的翅膀看是不礼貌的。我们可能曾经有过这样的关系,"他指出，他的目光从我的身体上滑落ーー

　　"但现在我们是敌人了,"我吐口水。"我不需要你提醒，你这个混蛋。"

　　他的嘴唇微微一笑。"但是你需要提醒一下口谕"。你昨晚非法杀死了那个恶魔。"

　　"我没有非法杀害任何东西。我理直气壮地把一个魔鬼送回了地狱。你可以说他想恳求见你，但我什么也没听见。"

　　我笑了。都是牙齿，都是威胁。

　　萨纳托斯并没有复制这种做法。他只是有节奏地将双手放在膝盖上轻轻拍打，他的两枚印章互相摩擦。一旦他们接触，他们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巨大的门环互相殴打。因为那就是他们——他们是萨纳托斯打开通往地狱之门的方法。

　　剥夺这个混蛋的这些权利，就相当于剪断他的翅膀。我一直想有一天去做这件事，但是我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做。另外，把萨纳托斯从这个等式中移除，神父巴特勒就会抬起他丑陋的头，接管整个城市。现在，不管我有多讨厌它，我必须维持现状。

　　"我知道我以前说过，但她确实很可爱,"萨纳托斯说，他突然转换了话题，把恶魔般的眼睛转向谢丽尔。

　　我变得僵硬，紧靠着门，用我的背挡住他的视线。"就像我以前说过的，如果你敢碰她一下，我就把你那该死的翅膀从你背上扯下来。"

　　萨纳托斯移动了一下，猛地向前移动。他抓住我的手腕，拉了拉。

　　我没想到会这样，我脸朝下重重地撞在后座的毛绒皮革上，我的脸颊紧紧地贴在他的大腿上。

　　我把一只手塞到我的躯干下面，紧握着我的灵魂拨号盘，把它扭向左边。

　　我不需要说任何咒语。我也不用等。我的灵魂立刻充满了全部的力量和愤怒。

　　萨纳托斯轻声笑了起来。"小心你的腿,"他一边用魔法关上车门，一边冷冷地说。它把我的短腿往前推，把我挤到后座上。

　　我猛地站起来，头发在脸上摇曳，发出一声兽xìng的咆哮。

　　这让萨纳托斯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个真正神秘的微笑张开了嘴唇。"我喜欢你失控的样子。"他的声音就像一个演习，一个知道如何推动过去的一切，并达到远，远地下来。

　　我立刻对他的语气做出了反应，嘴唇猛地一扭，发出一声咆哮。我现在被压在远处的门上，幸运的是，这辆豪华轿车足够大，可以把我们相隔半米远。

　　萨纳托斯突然把我拉进了豪华轿车，然后转身回到他的座位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他开始玩弄他左手上的戒指，把它夹在手指间，上下滑动，上下滑动。

　　这并不是试图提到一首曲子。这是一个威胁。如果萨纳托斯脱下戒指，一个通往地狱的港口就会打开，连同我和那辆车一起。

　　我无法阻止我那充满恐惧的目光锁定它。

　　这是可以预见的，萨那托斯的嘴唇卷曲成一个魔鬼般的微笑，这对恶魔来说是合适的。

　　"他很想见到你，你知道的,"他说，他的声音低沉地咕噜着爱这个词。"你们两个会有很多话要聊。"

　　"你打开了一扇通往地狱的不公正的大门，听支狄斯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我防御性地咆哮着。

　　萨纳托斯轻声笑了起来。这是一个深刻的，摇晃的动作，这个恶魔实际上使得汽车前后颤抖。"谁说这是不公平的?"他突然停了下来，把脸拉近了几厘米，眼睛又盯着我。"现在让我们回到我带你来这里的主要原因，塞莱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