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以后殡仪馆的工作丢了,我还能去考个法医玩玩。
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这段时间就看书度过吧,自从拿到这本书以后我每天都如此。
接近下午五点多,殡仪馆又来了一单生意,我把书随意放在桌子上,又把耳机揣在兜里便去查看让我加班的“客人”。
那是一群农村人,为首的是几个村干部,后面跟着几个农民用鸡公车推着一个妇女,妇女脸色惨败双目圆睁,脸上和嘴角满是干涸的血迹,我一眼就能看出她已经往生了。
职业让我不能直呼死人,只能称呼往生。
这群汉子叽叽喳喳的,我在旁听了两句大概也明白了。
原来是妇女在楼顶晾晒苞米的时候意外从楼上掉下来摔死了,妇女的丈夫专程将其送来,希望我能将逝者的仪容修复的好看一些。
毕竟第二天女人的娘家要来人参加丧事,到时候逝者还要被带回去停尸三天再带来火化。
农村的人做仪容修复,倒是很少见啊,毕竟做仪容修复的费用可不低。
而且帮忙送来的村民也都不太理解,说没必要,回家拿帕子擦擦血就好,但是死者丈夫却一再坚持。
“师傅,麻烦你帮我老婆化个妆,她跟我过得不太好,家里穷,干啥都舍不得,现在她死了,我想让她体面点,给化好看些,至少别让她娘家人来看了觉得跟我在一起寒碜。”
妇女的丈夫名叫张贵,看起来应该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胡子拉碴的,此时说着眼眶都红了。
我略有些同情,但见他身上的衣服很简陋,还带着一些泥巴,脚上的胶鞋都有些开胶了,是一副刚干完农活的装束。
看样子家庭条件应该很一般。
“嗯,我尽力而为,但是修复的费用可不低,至少都是一千块。”出于好意,我提醒了一下,听到一千块的时候,男子的脸色微微的变了一下。
“没关系,只要能帮我修复到最好,别说一千,就是两千,俺也给。”
犹豫片刻,男人咬牙说道。
见他这般坚定,我顿时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力。
让张贵自己把妇女搬到推车上,我推着妇女进了修复室,旁边柜门上还绑着一个气球,是之前那个小女孩送的气球。
红色的气球在这充满银白的修复室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就像是新生与死亡的冲突。
将妇女摆好以后,看着她圆睁的眼睛,我告了一声得罪,随后伸手帮其合眼。
但我转身拿完工具以后回头一看,她的眼睛又一次睁开了。
放下工具,我神情变得严肃了许多。
这样的事情这些年也不是没发生过,我再次低声道明天就会见到未见的亲人,请对方合上眼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还从柜子里拿出了几根香点上鞠躬。
做完这些以后,我伸手帮其闭上眼睛。
本以为就这样,但下一秒她又睁开了。
看着她眼中的血丝,我呼吸急促了几分。
一般不愿意闭眼,都是没见到想见的人,可自己已经那般客气上香鞠躬说清楚了,她为何如此?
无论如何都不闭眼的,这几年还就她一个。
我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
但工作还是要继续,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检查她的遗体,女人身上的衣服很凌乱,袖口那边还撕破了,似乎经历过抓扯一样的,破掉的袖口那边还有漏出一些瘀伤。
这让我有些疑惑,但是当我掀开她的衣服看见里面的身体以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恰在此时,门砰的一下被撞开,之前那个男子又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