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医生刚给我的妊娠病历单,耳旁响起了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言小姐,孩子尚未成型,打不打?”
那时的我,脑里只闪过了一个人的脸庞,而后带着凉意,“打。”
出了医院,我很确定我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伴随着我对那个人的爱,一并消失了。
我按了按肚子,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让我有些恍惚,无非是对着我的脊梁骨戳戳点点。
“言望那小姑娘年纪轻轻当了小三,所谓的男友却下跪正室,正室慷慨接受道歉……”
多么像每晚八点档狗血连续剧的剧情啊,我就荣幸的当了一次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三,甚至还为这个男人怀了一个孩子。
我驻足在老旧的居民楼下面,望着里面潮湿的墙壁,微微一笑。
这才是我应该过的生活。
原来的那种,奢靡,浪费,纸醉金迷,统统不属于我了。
正准备打开门时,一个熟悉到让我颤抖的声音响起——
“小望,我……”
我的前男友——余岸。
我把自己缩到了角落,阴影正好可以把我完全遮盖住,夜幕要降临,我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余岸,你要是不想让我恨你,你就给我滚。”
余岸可真是怂,我就这么吓了吓他,他果然没有走近我,但至于他到底无所谓我恨不恨他,我也无心探究了。
但我很清楚,那一天我在他的别墅里削苹果,一个打扮的像一个小丑一样的女人闯了进来,二话不说揪着我的头发嘶吼。
我坐着不动,甚至在女人歇斯底里之际把苹果削得干干净净,然后说,“你是不是余岸新找的小六?”
“小六?”那个女人笑的有些癫狂,“我他妈是余岸明媒正娶的老婆!”
“老婆?余岸可从来没跟我说过他结过婚。”我好心的把手里的苹果让给了那个女人,目光略带一点点遗憾。
毕竟,又有一个精神失常找我算账的人了。
可,还没等我怜悯完她,上天就抢先让她怜悯怜悯我了。
真不公平啊。
两个红色的小本本有点灼伤我的眼,可我还是很倔强,不齿的笑了笑,“小六,仿造这个,姐姐三年前就用过这招,过时啦!”
后来?
后来我就被打脸了。
余岸灰头土脸的进了别墅,下跪他的明媒正娶的老婆,把我一个人搁在旁边。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为自己鼓了一个掌,我这么火爆的脾气,可是看到那个女人得意洋洋的笑脸却没什么想法。
毕竟,我们都是受害者。
我,自认为谈了一场风花雪月不知贫苦的恋爱。
而她,自认为获得了老公的怜爱以及老公的愧疚。
我被逐出别墅,余岸听了老婆的话,也没有再给过我什么物质类的东西了。
余岸这次偷偷摸摸的来,估计还是觉得对我有愧疚,想给我什么经济支持吧?
我回了神,对着面前的男人说道,“你要是找我叙旧情的,就回了吧。”
余岸低着头,搓着手,不敢抬头看我。
我自认为好脾气,没什么值得余岸……这样怕我的。
“小望,这是我的私人卡,没有密码,算是我对你和小北的一点赔偿,是我骗了你们。”
是的,我的的确确看钱而接近余岸,但我不知道的是,他竟然早就有妻有子。
当初他妻子帮他铺平了路,现在他寻找年轻肉tǐ回味当年激情。
我摸着自己的肚子,望着余岸手里的卡,说道,“余岸,你是不是犯贱?”
他的手哆哆嗦嗦,正准备收回卡的时候,我却驾轻就熟的将那一张卡扔进了自己的包里。
然后我冷冷的说,“你可以走了。”
我反手打开门,然后利落的关上门,声音很大,刺得我耳朵眼睛都疼了。
我从猫眼望了一眼。
余岸走的很利落,像是摆脱了一个妖鬼神魔一样。
有时候我真的不懂,我为什么会看上这么一个男人。
我捏着手里的卡,笑了一下。
要是搁以前,我还会骂那种用钱出卖爱情的人,可是现在的我,没资格说这句话。
钱,于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尊严,现在去见鬼吧,等我有了钱,再来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