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就像是火焰一般,从沈涵月的嘴一直烧到了胃里,沈涵月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她想要停下,开始无助又痛苦地挣扎,结果酒液却呛进了鼻子里,她更显狼狈跟凄惨,周围的起哄声却越来越大。
“够了!”是谢昭野的声音。
“呕……咳咳!”被松开的沈涵月猛烈地呛咳起来,口鼻喷出大股大股的酒液,人也无力地委顿在地上。
没等沈涵月缓过来,冰凉的酒液就被谢昭野倾倒在她的头上跟身上,酒精渗进她那些尚未愈合的伤口,浑身上下疼得好似无数钝刀子割肉一般。
痛吧,越痛越好,最好痛到完全毫无留恋地割舍掉这毫无意义的漫长苦恋。
沈涵月死死咬着嘴唇,强撑起身体,仰起头看着谢昭野。
谢昭野还是跟她最初见到的那般风神霁月,剧烈的疼痛扭曲了沈涵月的脸,她莫名很想笑,又很想哭。
谢昭野的眉头越拧越紧,眼眸也冻成了冰。
“还不打算说实话吗?”谢昭野愤怒地逼近沈涵月。
沈涵月酷爱撒谎,而这是谢昭野最无法容忍的。
幸好,沈涵月怕痛,她痛了会哭、会叫,会可怜巴巴地跟自己求饶认错,谢昭野就可以借机从她嘴里撬出几句真话。
可现在的她就像是个断了线的傀儡木偶,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变得黯淡无光,只有从眼角滚落的一串串眼泪证明她还活着。
“昭野,你别欺负涵月姐姐了。”
谢昭野烦躁地丢掉酒瓶,刚准备让沈涵月滚,祈青羽突然神色紧张冲过来,“她都怀孕了,你怎么能这样啊!”
祈青羽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扎在沈涵月的肚子。
沈涵月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小腹,难以置信地看向祈青羽,“你……你怎么知道的?”
就连沈涵月自己,也是因为父亲自杀身亡,情绪起伏太大,晕倒在了医院的洗手间后,意外得知自己怀孕两个月的事实。
“沈涵月,你找死!!”
谢昭野的双眸因为愤怒变得猩红一片,额角的青筋抽跳,他恶狠狠地抓着沈涵月的头发,强迫她看着自己。
“难怪这么着急离婚,原来是背着我,在外头勾搭野男人,我看你不想活了!说!孩子是谁的?是不是那个姓孙的?”
“不!不是的,是……是你的。”
谢昭野忍无可忍地掐上沈涵月的脖子,“我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每次你都会吃药,怎么可能是我的!”
“真……真是你的,你上个月喝醉了,把我当成了……”
沈涵月慌乱的视线撞上了祈青羽的,声音也因为巨大的羞耻跟悔意越来越小。
那次的谢昭野前所未有的温柔体贴,他抱着沈涵月,不住地亲吻她眼角的红痣,嘴里一直含糊地说着“别走别走”。
沈涵月知道自己应该把谢昭野推开的,毕竟她才是俩人中更清醒的那一个。
可她根本没有办法。
她过得太苦了,根本舍不得那点从天而降的甜,哪怕知道这点甜从祈青羽那里偷来的。
“呵,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沈涵月,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谢昭野就像是丢弃一块脏污抹布一般丢下沈涵月,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委顿在地上的沈涵月,就像是看一只蟑螂。
“我给你两天时间,把孩子打了,不然别怪我亲自动手。”
“昭野,不要这么凶嘛!”祈青羽娇嗔地推了谢昭野一下,却被谢昭野顺势搂在怀里,只吻得俩人气喘吁吁才放开。
祈青羽羞赧地挣脱谢昭野,拿起一条毛毯,披在满身酒液的沈涵月身上,搀扶她回到自己的卧室,又给她带来了一杯温热的红茶,“涵月姐,你放心,我会再劝劝昭野的。”
此刻的沈涵月又冷又疼,她满怀感激地接过红茶,根本没注意到两片白色的药片正带着一串细密的泡沫飞快消失在杯底。